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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莱诗8首

勃莱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傍晚令人吃惊


在我们附近有人们不知道的动乱

浪潮就在山那边拍击着湖岸

树上栖满我们不曾看见的鸟儿

鱼网装满着黑鱼,沉甸甸地下垂。


傍晚来到,一抬眼,它就在那里,

它穿过星星之网而来,

透过草叶的薄膜而来,

静静地踏着水波,这庇护的庙堂。


白昼永不休止,我这么想:

我们有为白昼的亮光而存在的头发;

但最终黑夜的平静水面将上升

而我们的皮肤,像在水下,将看得很远。




湖上夜钓


有人在船屋里留下一盏灯,

为了引导夜间返航的渔民。

灯火寂然无声地向我们倾注,

飞过湖波像一个翅膀的蝴蝶,

它的途径是满船的垂死者,挣扎着

要在破碎的波光中复活。


而那光

只是来到了,却没有带来礼物,

好像骆驼到了,去没有智慧的博士。

它这样稳定,将我们维系向山上的老家。

现在我们望着月亮升上白杨林

它也来得那么利索

它透过切木屋四周的木板

我们却打开门才穿过那个篱墙。




圣诞驰车送双亲回家


穿过风雪,我驰车送二老

在山崖边他们衰弱的身躯感到犹豫

我向山谷高喊

只有积雪给我回答

他们悄悄地谈话

说到提水,吃桔子

孙子的照片,昨晚忘记拿了。

他们打开自己的家门,身影消失了

橡树在林中倒下,谁能听见?

隔着千里的沉寂。

他们这样紧紧挨近地坐着,

好像被雪挤压在一起。



三章诗



啊,在一个清晨,我觉得自己将永存

快乐的肉体将我围裹,

好像草儿裹在它的绿云里。



从床上起来,我做过梦

梦见驰过古堡和火热的煤堆

太阳高兴地躺在我的膝上

我忍受着黑夜,活下来了

在黑暗的水中漂洗过,像任一片草叶。



黄杨树的大叶子

在风里猛摇,呼唤我们

消失到宇宙的荒野中

那里我们将坐在一棵树下

永远活着,像尘埃。




从睡梦中醒来


我的血管里军舰启航了,

船身四周的水面出现小小的爆炸

海鸥们在盐血的海风里飞翔。


这是清晨。乡村沉睡了一冬。

窗台座上盖着皮褥,院子里是

冻得发僵的狗群,冻僵的手笨拙地捧着厚书。


现在我们醒了,起床,吃早饭

从血管内的海港发出呼喊声,

雾,雾在升起,阳光中木钩子撞击。


现在我们歌唱,在厨房地地板上走着小舞步

我们的全身像一个黎明时的海港。

我们知道今天主人整天不在家。




数着小骨头尸体


让我们将这些尸体再数一遍。


要是我们能将尸体缩小,

头骨的号码变小,

我们能让月光下的平原变成白骨一片!


只要我们能将尸体缩小,

我们或者能

在一张桌面上展开一年的杀戮!


只要我们能将尸体缩小,

我们就能

将一具尸体镶入指环,永久的纪念!



战争与沉寂


轰炸机四出,气温稳定

一只黑人的二副哦在汽车轮子上入睡

木片四飞,没有说出什么


主教们乱跑着喊叫,不存在战争,

炸弹下降,

在山毛榉树林上留下尘烟


死亡长出细丝

司法官将自己发黑的双腿扔下

将它们钉在一棵树上。




疾行


当我醒来时我听见羊群在吃苹果皮,就在纱门外边。树冠沉沉的,浸湿了,冰凉,无声,太阳刚升起。一切都很安静,但在我体内的纱门地方并不安静。我们住在由二乘四组成的木屋里,使得一百英里开外的风景都紧张起来。当一位国王到六十岁时就下令采集犀牛角,岩石缝里的天蓝色的凤凰蛋,用鸡血来浸泡。在他的四周黄蜂进行保卫,母鸡继续巡逻,海蚌打开又合上所有的问题。人体内的热量在增加,它不知应当向哪里投入自己——有一阵子它团成意志,沉甸甸的、燃烧的、甜蜜的;然后又团成慷慨大度、渴望承担别人的担子;而后又团成疯狂的爱,那是天长地久的,永存的。艺术家疾速地走入他的工作室,在龙的鬃毛上刻下海洋的波纹。


郑 敏 /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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