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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三万里,流离乱世人:“岁月静好婊”终于开始闭嘴了

将爷 人格志 2023-09-11




文丨将爷






这段时间,我都不敢看公号后台,也没有心力回复各位的微信留言,因为我过得就跟陀螺一样,被生活的鞭子狂抽着,一直在转。

今天,与几个朋友喝酒,有一个老铁说,老将,你给齐齐哈尔死去的女生写个文章嘛,真的想看你会如何说。

这就尴尬了。因为我不敢写。这种事,我一写,肯定就是飞蛾扑火。

我现在扛的生活重量,真的太沉了,不能把自己给烧死了。

对方有些失望,看着我,目光中流出了几丝鄙视的光。

虽然,我内心也充溢着无奈和愧疚,但对方的表情,又有些触动了我的自尊心。

于是,在态度上,我就有些倔强了,对他笑着说,你以前不是张口闭口都是“岁月静好”吗,现在咋也不出说了呢?

他也就尴尬了。

在我弱弱地反击中,他多少理会了我的无奈,也多了些宽容和自省。

分开后,这哥们又给我发来一张图片。


还说了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我回的是:负重还能前行,已经是幸事了。让绳挂着自己肉身,那才是绝望。

是的,对图片上的事,我也不敢多说。

网上有很多文章在说,上吊是一对母子,母亲71,得了重病;儿子45,中年失业。母子双双自尽,因为扛不过生活的艰难。

有个细节是,儿子连死时,都是对着母亲方向的,上吊姿式还是跪着的。

有人在猜,他内心得有多愧疚和忏悔呀。

这种事,官媒没有详细报道,也不会报道。所以,我不敢评,也不能评。

但,有一点我是能共情的,就是现在很多人过得越发艰难了,生命开始真的难以承受生活的重量了。

我今年不大写公号了,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写稿已经供养不了生活了,自然也就要考虑停笔了。

携老扶幼,我最怕的进医院。打针吃药,真是贵死人,哪怕是做个小小微创手术,离开万元都过不了关。中产,就是玻璃做的。

从去年开始,我在公号上一直喊,大家得赶紧做三件事:一是搞钱,二是健身,三是读书。

反正,我就是这样过的,生活就跟一只陀螺似的,每天都围绕着这三个方向,疯狂地转呀转。

对不起各位了,我哪里有时间停下来,去闲聊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呢?

之前,我在那篇《长安三万里,谁悲捉猴人:俞敏洪为何要让每天工作18个小时的儿子熬下去》中,说自己正在家乡干各种营生,包括摸知了猴。

其实,每年夏天,我都会在故乡生活几个月,一边为写学术文章做点田野调查,一边摸猴打鱼来填充生计补贴。

眼前,有太多的萧条景象。

内心,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不过,树上还有知了猴可摸,河里还有野生杂鱼可逮的,大海边还是有扇贝可捡的。

最慢是活着,最难也是活着,最有意义的,也是活着。

此时正是夏花灿烂,但凛冬是必将来临的。

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马不停蹄地去捡拾柴火呢?





盛极而衰,人世浮沉。大历史转折时,个体会有太多的悲剧上演。

今天,我顺着《长安三万里》,简单再说几句。这次,就以杜甫为例。

在《长安三万里》中,豁牙的小屁孩杜甫,在歧王府的宴会上,还玩了一把凡尔赛。


小杜傲娇地说,写诗谁不会嘛,写诗那都不算是特长。

杜甫那时的人生,简直也是生如夏花般灿烂。

这家伙,那不是一般的官二代,而是祖上属于文武顶流,父母属于名门望族,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

杜甫的远祖杜预,功勋卓越,文治武功,绝代牛逼;杜甫的爷爷杜审言,诗词文采,极负盛名,是唐高宗时候的进士。

杜甫的妈妈那头,是当时名动天下的清河崔氏,属于皇家亲戚;杜甫的外婆是太宗儿子李慎的孙女,杜甫的外公是太宗弟弟的外甥。

什么叫家世显赫,什么名门背景?这就是。


杜甫不只是出生在这样的顶流家庭,而且还出生在唐朝真正的盛世。

他出生那年,正好是唐明皇登基,历史刚刚打开“开元盛世”大门。大唐的星空,那时,亮瞎了全世界的眼。

杜甫这个人,从少年到青年,在盛世的荣光中,算是真正体会过什么叫“岁月静好”的。

想当初,他混的圈子,那是大唐真正的才子圈;他欣赏的舞蹈,来自大唐真正的舞者公孙大娘;他听过的美妙音乐,是大唐皇家乐手李龟年。

直到公元744年,32岁的杜甫在外游历,遇上的都是43岁的李白。

人们都说,这是继孔子、老子之后的最伟大相遇,同属于太阳与月亮的相遇。

只是,杜甫此后人生,都如残阳残红。

开元盛世有多么辉煌,安史之乱就有多么惨烈。


当初,歧王府里的小杜甫,感叹着有多么这盛世如我所愿。而乱世逃离长安的杜甫,又是那么狼狈潦倒落魄不堪。

只要看懂杜甫完整的一生,就会明白,什么才叫“宁为太平盛世犬,不做流离乱世人”。

大唐盛世渐然末落,杜甫进入憋屈中老年人生,理想被磨平了,只能到处生活奔波了。

这个出生于贵族却被奸相李林甫虚置和毁掉的绝代天才,终于成为流落人间最底层的人。

囚禁的悲苦,逃亡的危难;

成都的草堂,破败的茅屋;

凶悍的三吏,悲惨的三别;

饿死的儿子,破碎的山河。

这一切,让杜甫曾经的权势风华和尊严才情,都不值一文。

从繁华盛世到遍地都是饥荒与死亡的乱世,杜甫是彻底醒了,他变成了大唐的公知。

他选择不再去歌功颂德,而是真正为社会底层说话。

诗圣的圣,不是抬头面圣,而是低头悲悯。

底层情怀不灭,心忧天下寒士。

今天,我不想再说杜甫很多的好诗,只想重复一下《庆余年》中,范闲用来击败一众酸腐文人的绝唱《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万里悲秋,百年多病。

这诗,太气傲、太悲怆,太孤冷,太绝决,太沉雄、太悲壮、太凄凉,太激越……

此时,我对着窗外,深情念完。

想到这足以尝尽悲欢的今世,不禁也黯然泣下了。

莫说那些盛世繁华,哪有什么岁月静好,老子杜甫这辈子,都是乱世流离,流浪人生呀。






曾几何时,我在文章中,多次嘲讽过一类人,甚至,还给他们标注了个身份符号,叫“岁月静好婊”

我也算是在大都市生活的,混迹的各种圈层中,身边自然也有不少家世身家不菲丰厚之人。

有一些红男绿女,有了点房子车子票子,平时嘴里全是“岁月静好”

这词和人,还真挺恶人的。

只要了解经济数据,懂得普通人收入,明白民间困苦,能判断点趋势未来,再有民生底层情怀的,都一定会为天天在群里晒那点牛排咖啡,充满耻感。

岁月静好派往往就是精致利己主义的一个缩影,这种人最容易从冷漠自私走向无情掠夺。


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口罩时期,那个武汉敲锣女。

这货自己被困住了,缺吃少喝了,就呼喊不公,祈求他人援助。一旦危机解除,马上就打着“正能量”旗号,露出了人渣的本性。

说到底,这种岁月静好婊,不只是没有底层情怀,更多是缺乏公共责任,是在背离高级文明。

这类群体,有时候就是在挖滋养反智蛆虫的粪坑。

如今,只要你说到民生之难,说到生活之困,说到上吊的母子,他们就一定会说你是在递刀子,是在抹黑。

这,也是我不敢说的原因。

但,一个最没有前途的社会,一定是因为最不愿意面对社会真实。

只看到岁月静好,看不到负重前行,就一定会有人默默累死在荒野。

回到今天文章开头,我调笑那个朋友终于不再把“岁月静好”挂着嘴上了。那是因为,他的日子也开始跟我一样,每况愈下了,不得不为生计负重前行了。

当然,相对于很多人,我过得还算是好的了。

只不过,上有老下有小,我内心时刻充斥着强烈的危机感,摆脱不了对未来巨大的不确定的焦虑。

大断裂,大萧条,大整合,大变局。

这些大词叙事,听起来就像是太平洋上的风,离我们的具体生活很远。

其实,落下来也就是现实的雨,很可能只是在积成一个水坑,但,却很容易就把有些无力的弱者淹死了。

这样的雨滴,此时,已打在了很多人脸上,凉到了很多人的心头。

“岁月静好”这个词正在慢慢地消失,就是一个表征。

看透生活的真相,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构筑一个自己抗击风雨的堡垒,去心颤地守护着我们最爱的人呢?

今天文章结尾,我得给大家说句掏心掏肺的话:

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爱之人,永远不要悬在半空中跪着忏悔,而是要身体站直了积极地向前奔跑。



PS:全文完,3812字今天这篇,希望能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因为,有一种生活的巨大风雨,我们都躲不过,只能顶上去冲出来欢迎各位后台留言交流欢迎扫维码与老将交流。微商勿扰,加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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